我們尊重程序正義,也同樣要承認:拋開背景談個案,不論證據如何詳實充分,或許能讓個體得到公正,想要打擊高息借貸這個社會毒瘤,是淺嘗輒止了。就像冠縣的這次事情,沒人提及杜志浩們向這位女企業家討要的資金,背后真正的金主是誰;甚至沒人深挖涉黑團伙吳占學在“朝中”究竟是哪位高人;被人爆出來的皮毛,則是杜的哥哥疑似在檢察系統任職。
臨清人對這次事情有特殊的關注,不僅因為臨清與冠縣同屬聊城,還有人事上的考慮——事發的2016年4月份,臨清一名干部尚未結束其在冠縣的任期——相信大家知道說的是誰,這讓人議論紛紛。更深層次的原因,則是高息借貸、討債在臨清也源源不斷上演,臨清人在冠縣的事情上看到了影子。把水往冠縣來的那位干部身上潑,或是捕風捉影,更或是居心叵測。公安系統相對獨立,即使有私相授受,也多是下面潛流與本地盤根錯節關系網的推動,更何況即將離任之際,誰也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。
不止冠縣,臨清的潛流亦波濤洶涌。臨清信息港 www.fuzzzylogics.com報道上述屢禁不絕的高利貸背后,是部分權勢人士肆無忌憚的放貸與斂財,有了他們的推動,這個產業才能愈發壯大,這些談資曾多次推文予以關注。
臨清大大小小的私人民間借貸、正規投資公司差不多100家,幾乎都和銀行或社會人士掛鉤,其中不乏社會人士參股,這些是高息放貸的大本營。
規矩些的高利貸者放給企業,往往依托銀行來操作,管理制度不完善的本地銀行是重災區。如臨清信X社副主任ZLC、工作人員ZTH,均私下控股變相經營投資公司。比如A企業貸款100萬用于生產建設,一年后貸款到期還不上,銀行工作人員就會說,拆借一下吧,用不了一個星期、半個月,新的貸款就會下來,還會推薦一家“放款快”的民間投資公司。當然,這筆錢是高息的。
銀行貸款的年息通常在1分2或更高一些,投資公司的利息往往達到6分甚至更高,月息。我國法律規定,超過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超過4倍的,屬于高利貸,不受法律保護。這些人也有自己的操作手法:一是不足額發放借款,適用于那些以個人名義申請的借款,打100萬借條,實際只給90萬,還款時卻要足額(這是目前臨清高利貸主要操作方式);另一種是收取高額“手續費”,便于公司做賬,還是以100萬為例,借一個月一天利息就6000元,在一些極端的例子里日息能達到1萬(仍以100萬為例),一個月后凈賺30萬元。超出還款日期,則要“利滾利”,造成一場場人間悲劇。
賭場是高利貸的另一個主要溫床。臨清的賭博在冬天最嚴重,這個時候都閑下來沒事了,行話叫成局,地點一般是居民樓,因為怕有公安來抓,也有人專門在農村租個小院。成局的人會抽頭(抽提成),大一些的局,臨清的高利貸是什么樣?,在還沒有了解的朋友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莊牌(一局)能達到一萬元,成局的人可抽到一千。也有執法單位個別人員成局,典型是G局Y姓工作人員,長期干這個活。成一次局基本就是一晚上,通宵到天亮。內容有比點、玩色子、推牌九(俗稱“一翻兩瞪眼”)、推餅子(麻將去除“萬”和“條”)。一般情況下推牌九的多,推餅子輸贏更加頻繁。一晚上下來,輸贏100來萬已經不叫什么了。知情人告訴談資,“有人一晚輸了800萬,那個局是在兩縣市交界處,兩不管。我熟悉的一個人,輸了160萬,把飯店和房子都輸進去了,走了。”
局上有專門“放銃”的,也就是放高利貸,3天內免息。超過3天,1萬元每天利息就500元,利滾利。開車去賭博,輸急了就會把車抵押出去,價值10萬的車,現金只能拿6萬,然后放銃的轉手賣出去8萬,兩頭賺錢,原車主還得陪著人家過戶。這些都和贏錢的無關,贏錢的人當場拿錢走人。
有如此多需要貸款的企業,有大量需求現金流的賭場局,打著投資公司名義的高利貸公司泛濫也就不難理解了。
投資公司不能變出錢來,高息吸納社會存款,然后再把這些錢以更高的利息放出去是慣常做法,一邊進一邊出。高出銀行許多的利息誘惑下,很多人動心了,政府官員最受歡迎,一則資金穩定,二則給高利貸者加了保險杠。
公職人員往外放錢已經見怪不怪,已經去世的一位臨清縣級政法口前領導W,就曾因為放貸,在煙店虧了一大筆錢。領導的錢放出去,當然要見到回頭錢,所以對高利貸者一些打擦邊球甚至違法的做法,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。冠縣的這次事情錢要得這么兇,查查本金是誰的就清楚了。
被逼急了告到公安機關,高利貸者往往拿出正規的欠條。正是由于這樣的漏洞,再加上公職人員有意識的無視,高利貸案件才被當成“經濟糾紛”來處理。積攢下來,就成了一個龐大的產業。
冠縣事件發展到現在,已然成為一則丑聞,不論對政府公信力還是城市形象,均構成了嚴重的傷害。這是偶然,高利貸者“玩大了”,又有媒體跟進。但更是必然,周邊縣市高利貸已成為產業,靴子早晚有落地這一天,只不過湊巧發生在了冠縣。我們臨清要慶幸,不然顏面無光的將是我們。更要警醒,借機對高利貸這個社會毒瘤開戰,刮骨療傷,不然它將如達摩克利斯之劍,永遠懸在我們頭上。
對公職人員,應嚴禁個人或親屬參與民間接待,斬斷利益鏈。
對賭博,應堅決說不。清除內部保護傘,抓賭應當統一集中行動。不能為了那點賭資,派出所治安刑警各自為戰,今天抓明天放,成為部門甚至個別人員創收的“小金庫”。
對企業民間借貸,首先應去產能調結構,供給側發力,淘汰一批落后的企業;其次,規范金融市場,暢通合法守信企業的融資渠道,企業貸款時,不用看那么多臉色,不用給那么多回扣;再者,扶植守法經營的民間借貸公司,打壓以民間借貸之名行高利貸之實的“高利貸”公司,實現良幣驅逐劣幣。
警醒吧,不論是為了城市榮譽還是工作成績,臨清的高利貸是什么樣?,的新聞引起網友的關注,我們都不希望臨清成為如此熱點!